7月26日，在2023年空军航空开放活动·长春航空展上，空军航空大学“天之翼”飞行表演队进行飞行表演。　新华社发

空军航空大学教员刘昦余。

见到飞行员刘昦余时，他还没来得及换下飞行服。7月26日，他所在的空军航空大学“天之翼”飞行表演队完成了2023空军航空开放活动·长春航空展的压轴空中飞行表演。除了是表演队一员，他还是空军航空大学的飞行教员，而长春航空展正是源于空军航空大学的新生开学典礼，可以说这次表演是他和未来学生们的第一次“见面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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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昦余出生于1982年，2000年考入当时的空军长春飞行学院，后来成为一名空军飞行教员。两年前，他入选“天之翼”飞行表演队。训练两年后，刘昦余首次随队执行飞行表演任务，他说这是一份荣誉也是一份认可。

“天之翼”飞行表演队组建于2011年3月，是空军首支初级教练机飞行表演队，成立以来参加了历次空军航空开放活动。这次航空展上，刘昦余与队友一起驾驶着初教-6翱翔苍穹，在天幕上腾起一道道彩烟。

刘昦余对南都记者说，他认为对空军飞行员而言，忠诚和爱是最重要的。一个人需要爱自己、爱父母、爱家人朋友、爱国爱党。有了爱才会想要去守护。只有爱自己的家人、忠诚于自己的祖国，才能明白是为谁而拼搏、为守护什么而奋斗。

初当教员时曾被学生说“太严厉”

南方都市报(以下简称“南都”):你是什么时候成为一名飞行教员的?

刘昦余:我是1982年出生的，2000年参加高考，考入了当时的空军长春飞行学院。2004年在空军第一飞行学院毕业后，就留校任教了。

南都:对第一批学生还有印象吗?

刘昦余:印象很深刻，我们现在还经常联系。我刚开始当教员的时候很年轻，经验也不是特别丰富。当时觉得自己能留下来当教员，飞行技术不错，教学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。后来才意识到，自己飞和教学生完全不一样。

那时候经验太少，总是用自己飞行的标准要求学员，有的学员会觉得压力大，当时我还是太年轻、缺乏教学经验。直到现在，第一期学员见到我还会说，“师父那时候你要求太严了，在地面上和在空中完全像两个人，在空中太严厉了(笑)。”带了几期学员、积累了一些经验之后，我的教学方法才逐渐成熟。

训练两年首次执行飞行表演任务

南都:你加入“天之翼”表演队多久了?平时训练任务重吗?

刘昦余:我参加“天之翼”表演队的训练已经两年了。这次是我首次执行飞行表演任务。我们每年的训练任务还是比较重的，会利用每个期班的间隙集中组织表演任务训练。

和之前的飞行训练相比，飞行表演训练并非完全与日常飞行训练任务脱节，不是“为了表演而表演”。但飞行表演也有自己的特点。飞行表演中，飞机大多采取集群飞行，比较密集，安全压力较大。

刚开始的时候，我以为自己完全能够胜任。但真正投入训练，才发现和老队员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。

南都:训练过程中有什么难忘的经历吗?

刘昦余:最开始训练的时候，我一直都紧紧盯着长机(编队飞行中的带队飞机)。突然有一个瞬间，我发现视野里只剩下长机了，其他飞机都消失了。用专业的词来说就是出现了“消逝效应”。我当时还挺高兴的，觉得自己是保持了高度专注，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。当时自我感觉非常良好。

后来带教我的老飞行员告诉我，飞行过程中不能只盯着长机一个点，还需要和队形中与我对称的飞机打好配合，保持整个队形的精准。之前我只盯着长机，全靠另一架飞机飞行员不断配合我调整，才保持了队形对称。这之后我才慢慢学会两者都兼顾的。

现在回想，其实就算是训练前有人告诉我，既需要盯着长机，也需要兼顾旁边的飞机、保持队形整体性，我大概率还是很难做到。一定是需要自己不断训练才能把这些理论内化于心。

南都:入选“天之翼”表演队、执行飞行表演任务，感受如何?

刘昦余:能够加入表演队对我来说是一份荣誉，能够获选执行飞行表演任务，更是团队对我的认可。

这次执行飞行表演任务是我入队来的第一次，能够和团队一起完成本次表演，得到所有队员的认可，我非常欣慰和满足。但表演前，除了妻子和孩子，我没和任何人说。我觉得这虽然是一份重要的任务，但不应该去炫耀。

我们的表演机需要前、后舱两名飞行员共同操纵，只有后舱能控制4个彩烟烟弹开关，就是控制表演中看到的飞机彩色拉烟的释放。一共有3个彩色烟弹和1个白色的，3发彩色烟弹是一次性的，开启后彩烟持续一分钟。白色烟弹可以随时开关、多次使用，持续时间也比较长。

飞行过程中，一名飞行员主要负责操纵飞机，另一名飞行员负责态势监控和提醒，根据表演动作的需要，两个人及时交换责任分工，这就需要通过长期的训练来达到配合默契。

有爱才会明白为守护奋斗

南都:飞行表演过程中能听到地面观众的欢呼声吗?

刘昦余:确实听不到。一方面是因为我们都戴着降噪耳机，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保持高度专注。飞行表演需要做到安全、精准，整体压力还是很大的，一点儿也不敢分心。我们全部精力都放在保证安全、精准地完成任务上，完全没有任何杂念。一旦有一点点分心，就可能会造成一连串的连锁反应，出现大问题。

南都:今年表演有一个新增加的编排“风车队”，这个编队的难点是什么?

刘昦余:“天之翼”飞行表演队驾驶的是初教-6。这款飞机是我国自行设计并批量生产的第一款初级教练机，从1962年投入使用至今，为我国培养了上万名飞行员人才。很多飞行员亲切地叫它“小六”“母亲”。这款飞机整体性价比很高，是教练机中的“常青树”，适合初学者。

在纵队飞行时，这款飞机比较容易受到前机尾流影响，保持纵队飞行比较有挑战。因此，在“风车队”飞行中，驾驶飞机保持好纵轴一致性、提高表演效果，稍微有一些难度。

南都:你觉得对一名空军飞行员来说什么最重要?

刘昦余:忠诚和爱是最重要的。一个人需要爱自己、爱父母、爱家人朋友、爱国爱党。有了爱才会想要去守护。只有爱自己的家人，忠诚于自己的祖国，才能明白我到底是为了谁而拼搏、为了守护什么而奋斗。　　

采写:南都记者　莫倩如　郭若梅　赵霖萱

发自长春